褪色的轨迹

我很为两个女孩子感到可惜。

第一个孩子三年前还能稳定在年级前10%，作业本上时常出现用红笔订正的痕迹。尽管时有松懈，但每次月考后总会主动找老师分析试卷。到高二时，她的排名滑到中游水平，有次被看见躲在楼梯间抹眼泪，笔记本扉页写着"必须重回巅峰"的铅笔字，但那些字迹正被越来越多的涂鸦覆盖。高三开学后，她的课桌摆着三面化妆镜，课本内页夹着网购色卡，唯有数学卷子永远停留在选择题第二题。

第二个孩子曾连续两年获得助学金，贫困证明上的公章颜色比别人的更深些。她最初总是最早到教室开灯，冬季校服袖口磨出的毛边里还藏着英语单词卡。高二上学期有人撞见她躲在实验室接吻，实验报告上的字迹开始变得潦草。到了高三，她不再需要助学金申请表——班主任在办公室叹气说："申请理由栏她现在都懒得填满。"

教师们的谈话记录里，这两个名字出现的频率逐年降低。重点帮扶名单从二十人缩到十五人时，她们自然地被排除在外。办公室的咖啡渍在她们的成绩单上洇开，模糊了那些曾经被反复圈画的分数。